【空中心/空燕】一个警告
空燕兄弟情为主，虽然银燕并没有出场。
ooc严重
天色渐暗，史艳文、藏镜人偕同俏如来等人，赶往正气山庄。
一路上，众人忧心忡忡，少言少语。
第九界将开，已确定银燕就在其中。第九界因银燕而开，关乎重大，又因驰突孤雁对人界似有敌意，银燕牵扯其中，中苗智者都在思考一个问题。
忽的，浓雾乍起，雾中零星光芒闪烁，史藏戒备，警惕万分，不约而同上前一步，将俏如来等人护在身后。
浓雾渐渐散去，露出一道熟悉身影，史艳文等人愕然：
“小空！”
“戮世摩罗！”
喊小空的是史艳文、俏如来，喊戮世摩罗的是藏镜人。
来人正是本该待在修罗国度的空。
俏如来上下扫了他几眼，只见他神色带着掩饰不住的疲惫，身上血腥味甚重，发梢混着凝固的血迹结成饼状，来的匆忙，身边只带月牙诚，连网中人都不在。
“人没死，麦叫魂。”空张口就是怼。
“小空……”史艳文下意识走进他，但被戮世摩罗喊住：“别过来，我身上有伤。我信不过你们。”
他脸上闪过一点不耐烦。
修罗国度四处征战，力求统一，战事紧迫，正是关键时候，他抽出一丝半点时间让小诚带着他偷偷溜出来已是不易。他确信，回到修罗国度时，通道那一头一定站着网中人。搞不好这一次真的要被打屁股。
想到此处，他心头一悸，对于史艳文浪费时间想要叙旧的模样十分反感。
听到他的话，史艳文果真停了下来，离他还很远，站在藏镜人俏如来和他中间。
“银燕安全吗？”空的时间真的很紧，所以他一句废话都没有讲，就像在达摩金光塔的时候。
剑无极骗了他，空很早之前就知道。他当时有点生气，有点羞恼，有点庆幸，更多的是劫后余生般的轻松。
“安全。”大概意识到空的急切，史艳文很快回答道。
空松了一口气。
藏镜人和俏如来站在他身后，正思考一些事情，但不是史艳文的安全问题，他们对史艳文的武功很有信心，所以是另一件事。
比如说，现在带走戮世摩罗，或者……杀死他。
修罗国度即将一统妖魔两界，九界或多或少都知道这个信息，无疑，他们对修罗国度的警惕达到最高峰。大妖王率领妖界已经归顺修罗国度，修罗国度正在魔世进行最后的征战。九界都清楚这场战争的结果，只是早晚问题。
俏如来不确定修罗国度的威胁性，也不确定修罗国度安稳下来后的下一步动作，他正在估量称算，精打细算面面俱到的像在菜贩子处择菜。
而修罗国度的主心骨——戮世摩罗和公子开明，其中一人就在他的面前。戮世摩罗作为帝尊，策君劝阻不了他，而修罗国度上下也都更尊崇这位人族帝尊。
现在戮世摩罗孤身一人来到他们面前，是有什么依仗吗？
他穿着魔之甲。但受伤。这里有父亲和叔父。他信不过他们，又为什么要来？仅仅因为银燕吗？
无数问题在俏如来脑海里闪过，见到空第一眼的复杂情感都被压下，只剩理性。
藏镜人想的更简单些，如果戮世摩罗要打，他们无所畏惧，还能把他捉回去教训。但他无意于此，事关银燕，藏镜人难得的耐心大部分给了无心，少数给了千雪和银燕，零星给了史艳文。
“第九界曾在魔世出现过，修罗国度有资料记载。”空说道，他手里光芒一闪，一卷古旧卷轴出现。但他想说的不仅于此，于是在把卷轴交给史艳文之前，他说：
“史艳文，有一些事情，我必须告诉你。”他冷静道，“我很讨厌你们把人放在秤上称量价值的模样。”
“小空，父亲并没有……”俏如来道。
“掂去。”
空在原地来回走了两步，很快又停下。走动时最容易露出破绽，他耐不住心中焦猝，但也有分寸，气息气场半点破绽不露，定住说道：“我最恨的就是你们这番模样。明明做了，却认为自己没做。”
“小空……”史艳文还以为小空是个孩子，忍不住想要解释，俊美面容上的急切肉眼可见，“爹亲知道你恨我，但银燕很快就回来了，你……”他脸上露出近乎哀求的神色。
“您误会了，我不恨你。恨一个人会想杀了他，但我不恨你，所以我不会杀你。”如果是五年前的戮世摩罗，尚且不能如此自如的应付史艳文，现在的他可以，但他很急，急着银燕的事情，也急着回去，急着躲避网中人可能的打屁股。
“我衡量之后发现：杀了你，我将毫无退路。修罗国度不需要一个冷血无情的帝尊，我也不愿银燕同时失去大哥二哥和父亲，所以我把你们的生死交给命运。事实证明，你们的天运很好，就像我能活下来一样。”
“史家人的天运都很好。”
“我能从西剑流手下活下来，从炎魔手下活下来，从魔世通道活下来。你们也一定能。”
他没有把史艳文那一次算进去，那次前半段他确定史艳文不会杀他，后半段确定史艳文杀不了他，虽然事后证明他错了。险而又险，他活了下来，但帝鬼死的再慢一点，他就死在史艳文手下。为防帝鬼疑心，直到斩下帝鬼头颅、取得鬼玺他才穿上魔之甲。
提起西剑流，他有些不耐烦。“说到恨，我恨的当然是西剑流，恨不得他们死无葬身之地的那种。”戮世摩罗笑了一下，他身后的月牙诚忍不住动了动。
“小诚，别担心。”他没回头看，但知道，所以安抚道：“为了你，我当然不会再对西剑流动手，毕竟整个西剑流都没你重要。”
战场上，月牙诚的战略意义甚至超越三尊，和网中人并列。
史艳文微惘，并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爱子变成现在这番模样。事实上，他和现在的戮世摩罗总共只说过几句话，第一句是戮世摩罗清醒时，捅了他一剑，说：父亲，你果真想杀我。
天色愈发暗沉，夕阳斜去，星光细微，这样的史艳文看起来有些可怜，像被时间抛弃。空发笑，于是怜悯一样的解释道：“这是你们教会我的事情啊。”
他认真说道：“我不怕死，西剑流花了五年都没有杀死我，我当然不怕死。虽然我也不想死，但如果是为了你们死，我更不怕。”
“但我讨厌你们把我的死冠上价值，把我当成货物一样和别的东西比较。”
“我比不过，才要死。”
“无论你们怎么选，都只是选择而已。但被冠上价值，就变了味了。”
“这样不好，很不好。”戮世摩罗摇头叹息。
“我怎么能是货物呢？谁都可以牺牲我，谁都可以给我冠上价值，称量比较，但你们不行。如果我的父亲、大哥都这样对待我，我岂不是真的变成了货物？”
“我不喜欢，我想做拿秤的人。该被放在秤上的，不该被放在秤上的，都由我决定。价值大小，也该由我决定。”
空的神情很认真，所以更让人不寒而栗，他真的是这般想，所以这般做。
他当然恨西剑流。西剑流炼化他五年，用无数天材地宝术法医蛊壮大他的身躯，让他潜力无穷。用最阴毒邪恶最折磨人最痛苦的方法磨灭他的精神，意欲给炎魔准备一具最完美的空壳。为了不损伤肉体，磨灭精神的速度很慢，由桐山守亲自把握，四天王监督，鬼夜丸协助，日日夜夜，每分每秒，灵魂被碾碎的痛苦使人发疯。
但他没疯，也没死。
奇迹般的。
为了赎罪，或者戮世摩罗更乐意把它当做价值交换。桐山守让一具名为小空的身体留得一线生机。她没料到，小空竟然真的活了下来，精神奄奄一息，灵魂伤痕累累，巨骨症随时爆发。
他怎么不恨西剑流？
但他把西剑流放在那杆称上，和小诚比较。进行到一半的复仇行为和云外镜。以及在乎云外镜的木魅。
他选择后者。事实证明他选的很对。连公子开明都忍不住赞叹。
史艳文心口闷痛，有些喘不上气，他嘴唇开合，想要解释，却听见小空又说：“你们把我和大义放在一起，选择大义，我不怪你们，因为魔世入侵，会死伤很多人。”
“酒泉寺可能会消失，银燕会受伤，燕驼龙会受伤，你们可能会死。我怎么忍心呢？”说这话的时候，他眼里露出淡淡的伤感，网中人不在，都没人点评他的演技。
“但人总喜欢自欺欺人，不愿面对自己的选择，所以你们选择时让选项附加价值，不去进行选项本身的选择，而是选择价值。”
他伤心道：“于是我被放弃。”
“如今我拿着秤，怎么能让你们再放弃银燕呢。”他把魔世的卷轴抛给了史艳文。
沉默了许久的俏如来嘶声问他：“你……如今，有什么东西能不放在秤上吗？”
他把亲情都放在秤上称量，还有什么是不能称的呢？
“有啊，”空愉悦的笑，“修罗国度，银燕。”
面对重伤濒死的史艳文和俏如来，戮世摩罗忖度：修罗国度的反应，银燕的反应。
他从不把银燕放在秤上，所以他只好单纯的从选项本身考虑，于是他毫不犹豫的选择银燕。选择银燕，就不能杀死史艳文和俏如来。但他需要他们消失一段时间。
看着尚未稳定的魔世通道，戮世摩罗想的很单纯：我都能活，你们也可以。
理所当然，天经地义。
还没有打开卷轴，但史艳文隐约猜到其中内容，空不远万里从修罗国度胶着战事中抽空来到他们面前，给他们一个警告，正是因为卷轴中的内容。
是的，就是一个警告，空絮絮说了很多，说到星辉满空，明月高升，仅仅为了表达这个警告的真实性。最后他说的是：“修罗国度很快就会平定。”
顿时，卷轴重若千钧。
自觉说的差不多，空停下来。月牙诚也似乎不耐烦，他和木魅形影不离，很少分开，空忽然拉走他，一去这么久，木魅会担心。
当然，网中人虽不会担心，但会生气。
被打屁股就不好了。
空这样想。
所以他客气的对史艳文他们点点头，说该走了。
月牙诚双掌抵住空气，掌前繁复术纹层层交织，光辉闪烁，很快，一个小型跨界通道构建好。月牙诚对于云外镜的掌控已经极其熟练。
史艳文藏镜人都曾见过这个术纹，俏如来虽没见过，但剑无极大略向他提过。即便如此，几人仍齐齐震撼，云外镜的意义瞬间明了。
空走进通道，月牙诚跟在他身后，毫无留恋。
“如果有一天，修罗国度和银燕被摆在那杆称上呢？”
END
私设：卷轴里的内容大略就是，第九界可能会危害人界，第九界因银燕而开，言下之意就是也应由银燕而关。要怎么关呢？里面没有方法，但有个方法是万能的，就是银燕死。
空不放心，也没信心。修罗国度太乱太忙，所以找到卷轴之后就跑过来警告，为了证明警告的可靠性，哇啦哇啦说了一大堆。
最后说的那句是威胁。
最后问的那句不成立，因为小空永远不会计算修罗国度和银燕的价值，所以更不会比较。如果真有冲突，只有选择，没有比较。
ooc严重，空的骚话都不知道怎么写了。Spa和俏藏的反应也都没写，各位自己脑补就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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